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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香

同事阿強,喜歡各種各樣的香。

有次下鄉(xiāng),我們走在田野里,阿強踩在松軟的泥土上,雙腳就像被粘住了一樣。他說:“你們聞到了香味沒有?”見我們都搖頭,阿強笑著說:“空氣是香的,野草是香的,連泥土都有股特別的香味呢。”我們開始感覺阿強有些夸張,但受他的熏陶,也慢慢用心去聞,結(jié)果當真聞到了一縷縷清香。那香味雖不濃烈,卻雋永綿長,緩緩在心間流淌。

受阿強的影響,我也開始留意一些帶香味的東西。有次從小巷過,一戶人家在門口生起了火爐。燒的是木柴,一把水壺架在爐子上,正吱吱吱地冒著熱氣。這一場景一下把我吸引住了,畫面感太強,我禁不住駐足看了一會。特別是那縷縷炊煙,感覺有點香,還帶著兒時記憶的味道。在農(nóng)村老家,我們家家戶戶都用火爐燒開水,炊煙裊裊,火舌舔著水壺,一看就覺得溫馨無比。記得當時我使勁兒聞了幾下,惹得旁邊的燒爐老人像看稀奇似的?!笆遣皇菃苤懔?,年輕人?”老人笑著問我?!安皇堑睦先思?,聞到炊煙的味兒,就想起了家呢?!蔽也缓靡馑嫉卣f。老人說:“他們都用電熱水壺,我偏偏喜歡用火爐,我愛看那一縷青煙,愛聞那煙味兒。”看來,我和老人是英雄所見略同啊。辭別老人,腦海里那縷炊煙久久不散,既有煙的香,還散發(fā)著淡淡的鄉(xiāng)愁。

有一年冬天,父親冒著嚴寒,轉(zhuǎn)了幾趟車,給我?guī)Я艘粋€小木箱。那箱子很普通,式樣也老舊,大約是村里的木匠做的,但我卻特別喜歡,因為用的是香樟樹?!澳睦镎业恼翗浒?,聞著就特別香?”我問父親。父親呵呵一笑說:“鎮(zhèn)上砍了一些香樟樹,知道你喜歡香味,我就要了一段木材,扛回家請黑禿哥打了個小木箱?!蹦莻€小木箱一放,房間里就充盈著淡淡的香味,特別醒腦提神。我簡直有點愛不釋手了,每天都要細細把玩,連手上都沾著香呢。

我喜歡帶孩子去書店,每次去書店,我都要讓孩子聞聞散發(fā)著油墨香的書香,告訴孩子那是世上最好聞的味道之一。

這個世界,一草一木,一磚一瓦,一旦愛上,暗香盈袖。(]趙自力)

[責任編輯:孫麗榮]